曼谷的夜色在霓虹灯的闪烁中妖艳起来,两旁的店铺不断的从窗外掠过,我跟所有同车的游客一样仔细的留意着每一个窗外的一幕幕,却忽略了身边还有个人在,她的眼神也正由窗外朝车内转动过来,看到我探头探脑的样子,亲声的用英文问到:“you alone?”“yes”这时我仿佛意识到也许是自己的新鲜感太强吧,竟然忘记将要同座而眠的她打招呼了,实在是窘迫的很。于是匆忙打招呼,方才得知她叫JIMY是从曼谷去苏梅看朋友的,她告诉我她的朋友住在拉迈,问我要去哪里?去苏美自然首先要去看一下查文海滩,我告诉她我将去查文,不过也会去拉迈。“查文很贵的,如果住宿的话”她小声的告诉我,“如果去拉迈的话可能会便宜许多”。JIMY是个看上去很年轻的泰国女孩,留着长长的马尾,戴一副很大的墨镜,几乎遮住她那大半张小脸,聊天中得知她是个建筑工程师,几乎一直在外面奔波,没啥时间有休假,最近的一次休假已经是5年前了,她说她很喜欢海滩,上次去KRABI的海滩度假,便径直冲向沙滩,疯狂的“啊”着拥抱安达曼海。她说那里的海滩比苏梅的还要清澈,明亮,她更喜欢KRABI。
夜晚的客车上,很多旅客都沉沉睡去,包括那几个西班牙小子,刚刚还不停地斜眼看我跟JIMY的聊天呢,现在已经呼呼的打起了鼾声。“你是日本人?”她问我,“不是”;“韩国人”,“不是”;“那一定是香港人或者台湾人了”,“为何不说我是中国人呢?总是有很多人说我是日本人,韩国人,就没有说是中国的,难道我不像”,“刚刚我一直猜你是韩国人呢,我觉得你比较像”,“不会吧!”。从窗外路灯的影射下,我开始注意到身边这个女人还围着一条泰国人常常配用的黑色泰丝围巾,她的脸庞在车内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清秀,虽然她脱掉拖鞋,拳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还将车上配备的一条土黄色毛毯半盖在腿上,她的样子象极了一只被油炸过的面粉大虾。可是她看上去已经是那种略有生活的女人,但是你确实很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丁点的沧桑感。我实在好奇,按耐不住的问起了对方的年龄,她让我猜,给我五次机会,我自然留有余地的往低处说:“21、22吧”,“两次了”;“25”,“三次了”;“28?总不至于都三十了吧?”,“GAME OVER!”原来我都猜错了,在我再三追问下,她才不好意思的告诉我她已经34了,还没有结婚。这真是意想不到,我绝对看不出身边这个女人竟然已经有了这般年纪,她说很多人都会猜错她的年龄,这是使她至今感到非常骄傲的事情。完了她回问我,我老实的告诉他我的年龄,还比她小一年,她同样吃惊表示我不像这个年纪,但是她一开始心里就已经猜准我起码三十了。
年龄往往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只是一个数值,却让人的心里涵盖了太多。有时该有的或者不该有的都会因年龄而感到莫名欢喜和悲哀。将近午夜十二点时分车停在了华欣的一个服务区,主要是方便来往客人上洗手间和买点宵夜。JIMY从座位上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车外抽完三个香烟上车了。于是又和她聊起了泰国的趣事,她告诉我她很爱他们的国王,她说她们的国王很伟大,深受泰国普通民众的欢迎和爱戴。我跟她说我在2年前来过曼谷,看到总理府门口很多坦克车,那时正好是政变时期,他信政府被推翻,但是我丝毫没有感觉所谓的紧张气氛,很多军官和士兵还跟游客们友好的拍照留念。她笑着告诉我这是她们国家的一个特殊状态,因为国王威信极高,军队听命于国王的号令,每天早上八点和晚上六点在车站和一些公众场所,都会唱国歌,所有的人都会停下一切事物,站起来唱国歌。她问我有没有去过泰国的电影院,我自然没有,她告诉我在泰国的电影院影片开演之前也会有这样类似唱国歌和介绍国王宣传,人们也会自觉的站起身唱歌或者观赏。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当我们的聊天正在火热的时候,忽然才发现身边所有的人都几乎已经鼾声如雷了,车窗外的路灯也渐渐稀少起来。此时大概是在郊外了,不时有一些悬挂着国王和王后的巨幅照片从眼前迅速划过,同时,我也看到身边的JIMY深裹了一下盖在身上的毛毯,侧身睡去,暗淡的灯光再次从窗外照到JIMY熟睡的脸上,此时此刻我突然觉得她有种迷离般的美,难以言表,又莫名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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